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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二章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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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二章 (3)

?”

沈璃沈默了許久,只一聲嘆息:“先治傷吧。”她道,“只是這次,千萬別再……我有點原諒不了自己。”

行止在她耳邊輕笑:“你當我是什麽急色之徒麽?你心有不願,我自是不會強迫。而且……昨日你那般逞強,現在身體應該還不舒服吧。”他這話說得沈璃臉頰一紅,想到昨日那些細節,沈璃只覺臉都要燒起來了,行止的唇齒落在她頸邊,咬下去之前,他道,“身體的歡愉是其次,我想要的,是讓你滿足。”

明知不應該的,可在行止的唇觸碰皮膚的那一瞬,沈璃心裏仍舊是起了異樣的感覺,她知道,自己心裏有多喜歡他,身體就有多渴望他。

治療完畢,當幫助沈璃疏通經絡的法力回到行止口中時,沈璃只覺渾身霎時被抽幹了力氣,眼皮重得幾乎擡不起來。睡過去之前,沈璃掙紮道:“我該……回魔界……”

行止抱住她癱軟下來的身體,靜靜立了一會兒,然後才將她放到石床上,為她穿好了衣服,他摸了摸沈璃的腦袋:“我知道你會生氣,但如今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你回魔界了。”

沈璃再醒來的時候,只覺身邊皆是和風祥雲,她揉了揉眼,視覺在。耳邊有風聲劃過,聽覺在。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著,觸覺在。鼻尖身邊人身上淡淡的香味,嗅覺在。她一舔自己的掌心,出過一點薄汗,微有些鹹味,味覺也在!

“行止。”她微有些亢奮喊了一聲,身邊的人輕聲應了,她暢快一笑:“五感總算是全部恢覆了!”

行止被她的情緒感染,也微微瞇起了眼,又聽沈璃道:“餘下時間只待靜心打坐,不日便可恢覆法力,適時我必當替魔界與自己,討回苻生那筆賬!”她話音一落,行止唇邊的弧度微斂,他道:“我替你討回可好?”

沈璃一楞,肅容搖頭:“他設計害了魔界,又折磨於我,這筆仇我要親手來報。”

行止爭辯道:“他意在墟天淵,乃是我留下的禍端,自是當由我去料理。”

沈璃奇怪:“這並不沖突啊,我們對付的是同一個敵人,我要自己報仇並非是不讓別人幫忙,你若想去,咱們聯手便是。”

行止默了一瞬:“我是說,只有我去。”

沈璃這才覺得不對,眉頭一皺,問道:“這是哪兒?”

“快到南天門了。”

沈璃皺眉:“你帶我來天界作甚!我不是說回魔界麽?”說著她掙紮著要離開行止的懷抱,卻倏爾覺得渾身一僵,霎時動彈不得。她大怒,“你到底要幹什麽!”

“天外天有自成的結界,外人皆不得入,裏面是最安全的地方,你在那裏等著,待我料理完所有事情,自會放你出來。”

沈璃聲色微厲:“你要軟禁我?”

行止看了她一眼:“如果你非要這麽說,那我便是軟禁你。”

“荒謬!”沈璃呵斥,“你當真瘋了不成!”

行止不再說話,待入了南天門,守門侍衛見了他,正欲跪下行禮,但見他懷中抱著的人,一時竟看得呆住,兩名侍衛忙上前攔道:“神君!神君!這是……碧蒼王?”

沈璃正在氣頭上,喝道:“自是本王,還不讓你們神君清醒清醒將本王放下!”可話音未落,她只覺喉頭一緊,行止竟是連嘴也不讓她張了啊!

真是好極了!

一名侍衛像看呆了一般呢喃自語:“竟還真給找到了……”

另外一名狠瞪了他一眼,他會意,立馬轉身往天君住處跑去。另一名侍衛則拖住行止道:“神君,神君,這可是要回天外天?”

行止不理他,邁步便走,侍衛忙喚道:“神君留步啊!前些日子因你在下界……呃……在東海處行事……稍激,天外天有所松動,神君此時回去怕是不好……”

天外天松動?

天外天松動必定是因為這唯一的神遭到了天道制裁……沈璃怔愕的盯著行止,這家夥到底在東海那裏做了些什麽!原來他之前身上帶傷,竟是天道力量的反噬麽……

行止前行的腳步一頓:“可有傷人?”

“只是零星落了點石瓦下來,在天界並未傷人,只是天外天石瓦甚重,將九重天砸出了一些小漏洞,落到下界,幸而只砸入深山之中,並未傷及下界黎民。”

便是幾塊瓦石就如此讓人心驚膽顫……

沈璃暗自咬牙,面對這樣的現實,如果她還耽於自我感情,那未免也太自私了一些。

“嗯,事後我自會找帝君商量,你自去守著天門吧。”行止淡淡落下這話轉身欲走,那侍衛還要開口阻攔,便聽見天邊傳來一聲高喝。

“神君留步!神君留步啊!”天帝竟未乘禦攆,獨自承雲來了南天門,他下了雲,看見行止正抱著沈璃,重重的嘆了一聲氣:“神君啊!你這是!你這是……何必!”

行止靜默,在天帝身後,天界數百名文武官將踏雲而來,一時在南天門前擠滿了,大家皆是看看沈璃又看看行止,再互相望幾眼,每人面上皆在嘆息,心裏也不知繞了多少個彎子,將沈璃裏裏外外罵了個遍。

他們的神情沈璃怎會看不懂,易地而處,她只怕也得在心裏唾棄這兩人一道吧,兒女私情焉能與大道蒼生比重?而在這種環境之下,行止卻是一笑,悄悄對沈璃道:“沈璃,你是不是從沒想過,自己也有當‘禍國妖姬’這種角色的一天?”

沈璃一怔,只想嘆息,這種情況還開得出玩笑,行止神君……你倒也是個人才。

眾人見行止如此,皆是面容一肅,場面安靜下來。其中以天帝為首,他雙手置於身前,抱拳躬身一拜:“望神君憐三界疾苦,蒼生不易。”

天帝身後百官俯首跪下,伏地叩首,其聲如浪,湧入行止耳朵。

“望神君憐三界疾苦,蒼生不易!”

在這種聲討之中,沈璃動不了,說不出話,而行止也靜默無言。

沈璃看著跪下的仙人欲躬身的天帝,這些仙人素日裏誰不是一個塞一個的驕傲,如今他們肯如此懇求行止,想來,他們也是拿出不辦法了吧。沈璃不知行止看到這一幕是怎樣的心情,她在心裏苦苦笑開。

行止,你看,若是在一起,沒人願意祝福我們的。

就算這樣……你還要去冒險嗎?

68V章

南天門上,氣氛凝重,仙人們齊刷刷的跪了一片,行止也未開口讓他們起來,只抱著沈璃,笑道:“三界疾苦我知,蒼生不易我也知,只是行止如今卻還未曾危害蒼生吧?眾仙家以未曾發生的事論行止的罪,實在不該。”

有心急的仙人擡起頭來,微怒道:“神君前些日子在下界以止水術冰封東海十天十夜,違逆天道,以致神體受損,天外天已有所松動,瓦石覆下,穿九重天而過,落入下界,雖未傷人,卻已至萬頃山林被毀,連綿大火在人界山中燒了整整半月!累數百山神土地連日施法滅火,敢問神君,此事可否論罪!”

冰封東海十天十夜!

沈璃愕然,他當時真失去理智了不成!

行止默了半晌:“此事是我的過錯,理當論罪。”

那仙人又道:“想來神君也並非時時能控制住自己情緒,這一次便罷,好歹是讓人勸住了。下一次會不會又出何意外?神君今日尋回碧蒼王,且將她帶走,豈非懸一禍患於三界之頂,敢問神君,讓蒼生如何能安!”

行止目光微涼,天帝見狀,忙道:“神君休怪,勿元仙君素日便是這火爆脾性,說話太沖,望神君息怒,只是神君……勿元君說得並無道理,還望神君三思。”天帝一開口,跪著的百官便也跟著道:“望神君三思。”

沈璃便與他們一同望著行止,行止望著眾人,聲色薄涼:“此間事,乃是我的過錯,與碧蒼王沈璃無半分幹系。還望眾仙家不要胡亂指摘。再者,行止有錯,但卻只錯在妄動神力,違逆天道,卻並非錯在心屬一人。”

此話一出,眾仙人立時有些嘈雜,聽行止這話,他這是打算一意孤行啊!

果然,行止像是沒聽到他們的議論一般,目光盯著天帝,語氣果決,道,“此次天外天松動,稍後我自有補救之法。人界山林燒毀,我也願承擔責任。唯獨沈璃,我一步也不會退。”他垂下眼眸,看著懷裏楞楞看他的沈璃,一瞬間,有些不由自主的軟了目光,

“且不論你們,便是她,也不能說不。”

簡直霸道得蠻不講理。

“若有不服者。”行止擡頭,勾唇一笑,“借碧蒼王的話,盡管來戰。”

嘈雜盡消,一片寂靜。

行止便在眾人怔愕的目光中,將沈璃帶回天外天,無人敢攔。

天外天上,星辰漫天,神明居住的地方沈澱著萬年不破的肅然與安寧。

行止把沈璃放在他自己的床上,給她蓋好被子之後,行止望著沈璃,難得苦笑抱怨:“動不動就拿三界蒼生來逼我,這三界蒼生,有何人受桎梏如我。”

沈璃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,行止會意,指尖稍稍一動,沈璃喉頭一松,她開口道:“你立於最高處,受蒼生愛戴,得天之大力,這三界,又有何人受供奉如你。”沈璃道,“哪有便宜都讓你占了的事。”

行止一笑:“我不過是抱怨一兩句罷了,這也能討得你教訓。”

沈璃看了他一會兒,正色道:“在魔界,我未曾幹過粗活重活,吃的東西,穿的衣裳,皆是人家供上來的,我沒有別的本事,獨獨武力強大,能讓人家繼續供著我的理由,好似只有靠出賣武力,護得魔界平安,讓幹了粗活重活,心甘情願供著我的人,安生的活下去。”沈璃一頓,“行止神君,或許每個人都有生而該做的事。這是責任,也是使命。”

行止看著她,唇邊的弧度沒有還是那個樣子,但眼中的光彩卻微微黯淡下來:“你道我不知曉這個道理麽。”

沈璃閉了閉眼,清理了眼底所有情緒:“我喜歡你,比任何人都渴望與你在一起,像在那個小院裏,坐在葡萄藤下,曬曬太陽,吹吹小風。我那麽喜歡你,恨不能把自己的血肉全都融進你的身體裏去,恨不能每時每刻都與你呼吸交|纏。行止,你不知道,沈璃有時候,因為喜歡你,都快變成連自己也不認識的模樣了。”她每一個字說得都那麽認真,但每一個字都被她刻意剝離了情緒:“我知道我此一生,再不可能如此深愛一人,但是,我也更明白,感情並不是我活著的全部理由。”

“我還有非做不可的事,而你也有非承擔不可的責任。所以,行止……”

“不是全部理由,那至少是你活下去的其中一個理由。”行止打斷沈璃的話,他笑著,摸了摸沈璃的頭,“對我來說這便夠了。”

他起身欲離開,並不想再聽沈璃說下去,只強勢道:“我的責任我自會承擔,而你非做不可的事,我也會替你完成。所以你不用再琢磨使命責任這些東西,你想要的,我都會幫你……”

“你若什麽都幫我做了,那還要我來幹嘛。”沈璃微微有些動怒,行止的聲音也涼了下來:“你法力未恢覆,什麽事也做不了,先乖乖躺在這裏,好好養好身體再談其他。”

“我法力恢覆了你便將我的銀槍還我,然後放我回魔界?”

行止一默:“不放。”

“豈有此理!”沈璃向來吃軟不吃硬,見行止如此專橫,登時大怒,“我做什麽為何要你來同意,我……”

“我會心疼。”行止幾乎是脫口而出,“我會心疼你。”沈璃一怔,炸開的毛立時像焉了一般被順了下來,行止接著道,“所以,那些危險的事都交由我來,你只需好好呆著我便自能安好。”

沈璃神色一軟,微帶嘆息:“行止……沈璃並非供人把玩的雀鳥,不能囚在牢籠裏。”

行止離開的腳步一頓,回頭望了沈璃一眼:“你如此一說……”他手一揮,數十根冰柱自地中冒出,直|插屋頂,將他睡榻之處生生變成了一個囚籠,把沈璃囚在其中。看著沈璃愕然的目光,行止一笑,“左右你也是生氣,這樣卻能讓我安心一些。”他指尖一動,讓沈璃行動恢覆自如,“飯食我待會兒會送來。”

當……當真是個混賬東西!

行止是打算一意孤行到底。沈璃被囚了三天,行止每日都送來飯食,但其餘時間他都很忙,連話也不能陪沈璃多說兩句轉身便要走,沈璃知道,他要巡著整個天外天走一遍,看看還有沒有哪裏松動了,沒有行止在旁,沈璃倒也能安心打坐調息體內氣息。天外天靈氣充裕,給了沈璃意外的幫助,不過三天下來,沈璃身體裏的法力便恢覆了六七成。而且這六七成的法力更比以前精純不少,這只是讓沈璃欣喜不已,但一直被關在囚籠之中,讓她空有一身武力卻無處施展。

想到她走之時魔界的狀況,沈璃有些嘆息,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麽樣了,魔君的傷有沒有好,都城壞掉的防備壁壘有否修好,噓噓和肉丫在王府裏生活得如何,先前知道她的‘死訊’他們必定極是傷心,如今她被行止找到的消息應當傳回了魔界,他們應該心下稍安,但是見不到面,始終還是心有牽掛吧……

沈璃又是一嘆,卻聽一個略帶急促的腳步聲向這方走來。

不是行止,行止從來都是不徐不疾的,沈璃眉頭一皺,登時戒備起來。

女子婉約的身形闖入沈璃眼眸,幽蘭走的氣喘籲籲,終於看見沈璃,她臉上一喜,但見沈璃身前立著的數十根冰柱,臉色又是一白。沈璃皺眉看她:“你來作甚?”

幽蘭兩步上前,對沈璃道:“帝君欲對你動手,我來帶你走。”

沈璃奇怪,皺眉不動,幽蘭見狀,上前兩步道:“昨日我不經意路過帝君寢殿,但聞他與幾名武將相商,今日設計引行止神君去下界,而後讓人上天外天餵你吃腹心丹。”

“那是什麽東西?”

“此藥能令服食者魂飛魄散但身體卻完好無損,且它在服食者死後會占有這具身體,並按照主人的指示來行動,帝君想將你殺掉,然後把你的身體變成傀儡。”幽蘭急道,“算算時間他們應當快來了,但……這,這冰柱該如何是好!”

沈璃一默:“有兩個疑問,其一,天外天不是有結界麽,你們如何上得來?其二,我為何要信你?”

“天界帝王一脈有上古時期神明所許的通往天外天的資格。那幾位將軍皆是我叔父,與我一樣有帝王血,所以能上得了天外天。至於信我……”幽蘭一頓,倏爾垂了眉目,“王爺,若你看過神君那副樣子,便不會再有如果你不在,他就會好起來的想法了。我只是……不想讓情況變得更糟。”

沈璃一默:“勸住他的人,是你?”

幽蘭目光微哀:“是神君,心死了。”她輕輕嘆息著閉上眼,仿似不忍,“可饒是如此,他還是一日不停的在東海之上徘徊,這世上最接近天的人,就像被上天拋棄了一樣。只會無望的尋找和等待,不過幸好……”她擡眸看了沈璃一眼,眼底還藏了幾分別樣情緒,“幸好王爺安康。”

沈璃垂眸,回憶起那日海邊相遇,行止的心情,怕是她這一生都難以體會吧……

沈璃深呼吸,道:“你退後。”

幽蘭依言退後,只見沈璃探手握在其中一根冰柱之上,她掌心霎時躥出一條烈焰,繞著冰柱而上,但烈焰之後,冰柱只是稍稍落了幾滴水珠下來,並未融化。沈璃皺眉,幽蘭道:“這必定是神君以止水術凝出來的,尋常火焰根本奈何不了它。”

沈璃一哼:“誰道我這是尋常火焰。”言罷,她握住冰柱,掌心通紅,沈聲一喝,被她握住的那根冰柱霎時冒出白煙,不消片刻冰柱一軟,沈璃一腳將它踹斷,從縫隙裏擠了出來。

看著掌心冒出的寒氣,沈璃甩了甩手:“這止水術確實有些本事。”便是行止隨手一揮而就的東西就如此難化,若他較了真,那豈不是得一直被關得死死的。

“走吧。”沈璃道,“天界的將軍尋來都還是小事,若行止回來那便是當真跑不了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抓來的女人跑啦╮(╯▽╰)╭

都在猜阿九要開虐,其實這一段應該是屬於劇情流,不會虐的啦~╭(╯3╰)╮

69V章

與幽蘭一同走入天外天的大殿之中,沈璃鼻尖倏地一動,她驀地側頭一看,登時腳步一頓。

在前方急急帶路的幽蘭聽見沈璃腳步聲漸遠,她回頭一看,見沈璃失神的往大殿中間而去,而在那大殿之前立著一桿紅纓銀槍。幽蘭見過,那是碧蒼王的槍,只是……這銀槍不是斷了麽,當初雖聽行止神君強行自魔君手裏要了過來,但怎麽也沒想到,他竟然將這槍修好了,還放在天外天的大殿之中。

銀槍與沈璃仿似有所心聯,沈璃每靠近一步,銀槍周身便散出激動的嗡鳴,猶如在恭迎自己的主人。

沈璃在銀槍跟前立了一會兒,細細打量看了它許久,倏爾一笑,探手便將槍身握住,如同數萬次與它共赴廝殺時一般,銀槍在手中一轉,殺氣攪動天外天肅靜的空氣,槍尾“鏘”的一聲,插|入堅|硬的石板之中,卷起的氣流激蕩而出,撩起殿外幽蘭的發絲與衣袍。

幽蘭楞楞的看著大殿中的女子,見她唇角含笑,手中銀槍嗡鳴,泛著寒光的利刃似乎在吟誦歡歌,沈璃那一身將王之氣刺目得讓人不敢逼視,但也正因如此,才過分美麗。

這才是沈璃。

握著槍,挺直背脊,仿似天塌了也能靠一己之力頂起來的碧蒼王。

“好夥計,我還以為再無法與你並肩而戰。”沈璃輕撫槍上紅纓,然而感慨不過在她臉上出現了一瞬,她斂表情,輕聲呢喃道,“日後還是得勞煩你啦。”言罷,銀槍在她手中化為一道光芒,轉而消失不見,她邁步走向幽蘭,步伐愈發堅定:“趕快離開。我不想與你們天界的人在這種時候動手。”

幽蘭一楞,連忙帶路,走了一段距離,倏地感覺到空氣中有幾許氣息躁動,看樣子是天界的人找來了。幽蘭回頭望沈璃,有幾分怔然,是她的錯覺嗎,為何她覺得,如今的沈璃好似比先前更敏銳了不少。

沈璃與幽蘭屏息躲過那幾名將軍,自出口踏入天界。

自上次遭襲之後,天界的戒備確實嚴格了不少,但這些警衛還不足以察覺到幽蘭與沈璃的行蹤,他們直奔南天門而去,路經一處,沈璃往下一望,不經問道:“在那之後,天界可是又曾遇襲?”

幽蘭順著她的目光往下一看,霎時明了:“王爺不記得了嗎,那是拂容君的住所啊。”

沈璃微怔:“拂容君?他的住所如今為何變成了這幅德行?”只見院子不知被什麽東西炸過,地上有一個大坑,院裏的紅花綠草顏色盡褪,像是被什麽東西洗過一般一片蒼白。

幽蘭一聲恨鐵不成鋼的嘆但言語中又有幾分感慨:“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自小便沒做出什麽值得家人驕傲的事情,這一次,在知道魔界的墨方將軍……唔,現在已不能叫將軍了吧。知道那個人死後,我這弟弟有幾分發了狂似的,身中靈力爆發,把自己的院子炸了。他靈力極純,竟是將花草也盡數凈化。此後他暈了許久,後來又知道了墨方叛變的消息,整個人沈默了不少,也不讓人打理院子,所以才有了你看到的這幅模樣。”

那個花心的拂容君竟然當真會傷情?而且……他的法力竟當真如此純凈,原來此前他誇耀自己這方面的能力倒還真不是吹牛。

沈璃也沒有多想其他,只看了一眼,便繼續向前。

行至南天門,幽蘭先與沈璃藏在暗處,幽蘭道:“神君現在應當人界忙碌,你若要去找他,往東走。”

沈璃搖頭:“我要回魔界。”

幽蘭一怔,隨即明了沈璃的意思,她眸光微暗:“我雖不清楚你有什麽堅持,但若可以,幽蘭希望你們可以一起去面對。”沈璃靜默,幽蘭對她行了個禮,“我先去將守門侍衛引開,待尋得機會,王爺請自行離開。”

言罷她邁步出去,不知對那兩名守門侍衛說了什麽,引著他們往一個方向走去,不過眨眼的時間,沈璃身形如風,轉瞬便躍下南天門,消失在層層雲海之中。

幽蘭知她離開,並未回頭,目光放得又高又遠:“剛才那方的動靜好像是我看錯了。”她道,“像一場夢。”

穿過兩界縫隙,再踏入魔界之中,沈璃只呼吸了一口魔界的空氣便立時皺起了眉頭。

自行止重塑封印之後,墟天淵不再溢出瘴氣,魔界氣息日益幹凈,而今日一嗅,這空氣竟比之前惡濁更甚。想來也是,行止先前遭天道反噬,由他神力所系的天外天落下磚瓦,因他而成的墟天淵自然也不能幸免,想是封印必有所松動吧。

魔君此時必定極為頭痛吧……

沈璃轉而想起先前行止與她提到的苻生的目的,那家夥在打墟天淵的主意,他若是想破開封印放出妖獸此時豈不是大好時機!

如此一想,沈璃登時覺得片刻也耽擱不得了,駕雲徑直向魔宮而去,然而未入魔宮,沈璃又頓住了身型。

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行止先前的話語,魔君給她的碧海蒼珠,魔君又教她與碧海蒼珠相抵對的能力,魔君還有事瞞著她……饒是沈璃心性再如何堅定,在這一系列事情面前難免產生了幾分懷疑。

但在她游移不定之時,忽聞一聲驚呼:“王爺!”

魔界的士兵警戒性總是比天界士兵要高上許多,豈有任人立在頭上這麽久而不察的道理。沈璃往下一看,是軍中的義晟將軍,因著他的一聲呼喚,所有人皆擡起頭來,看見沈璃,眾人一時嘈雜開來,最後,卻不知是誰帶的頭,單膝跪下,頜首叩拜,行的是魔界軍中最高禮儀,眾士兵皆隨著他放下兵器俯首於地,頜首一拜,大聲道:“恭迎王爺凱旋!”

“恭迎碧蒼王凱旋!”

沈璃並未勝利,在先前與苻生那一場戰鬥中,她可以說是慘敗,折了大將,搭上自己,若無叛變了的墨方相救,若不曾遇見徘徊在東海的行止,她怕是早就死了。但她卻理解將士們口中的“凱旋”,這個“凱旋”不是給她的,而是給在將士們送給魔界大軍的。不知對多少士兵來說,這個從不打敗仗的王,是他們心中的信仰,沈璃的存在之餘他們,便像是一面永不倒下的旗幟。沈璃若死,傷的不僅是魔界的實力,更是軍隊的士氣。

而今她歸來,對魔界來說便是大喜,她平安,便是勝利。

沈璃落在地面上,一拍義晟的肩,讓他起來。

大家許了她太多期望,而這些期望,便是她如今無論如何也要守著在魔界疆土的理由。

“都起來!”她揚聲一喝,“速歸各位,各司其職,不得有誤!”

眾人領命,沈聲答“諾”聲入雲霄,沈璃不由唇角一勾,又回頭扶起仍舊跪著的義晟,打量了他兩眼:“軍中可好?”義晟被沈璃扶了起來,素日來沒什麽表情的臉此時卻有些難耐的激動:“回王爺,一切安好,只是,大家都在等著你回來。”

沈璃點頭,笑道:“我回來了。”

義晟卻又“撲通”一聲跪了下去。沈璃微怔:“怎麽?”義晟默了許久,才道,“此前,傳來王爺戰亡之消息,是屬下將其報上天界,彼時行止神君恰好在旁,我當著他的面,賭咒發誓說王爺戰死,否則,甘受雷劈……”他似身子一軟,坐在地上,仰頭望著沈璃,哭笑不得道,“王爺,你這可是害苦了屬下啊!”

沈璃聞言,倏爾大笑:“若行止當真要降雷劈你,我替你受了!”

義晟忙道:“王爺才回,需要靜養,這雷,我來挨,我來挨便是!若能得幾記天雷便換回了我魔界碧蒼王,義晟甘願多受日日皆受雷劈!”

沈璃斂了臉上的笑,只沈沈的拍了拍他肩膀:“去忙自己的事吧,我有要事與魔君相商,先走了。”

不管魔君是什麽打算,不管他這些年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思對待她,沈璃心想,能治理出讓大家都心甘情願為魔界付出的軍隊,這樣的人,怎會對魔界不利,又怎會坑害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。

敲響魔君寢殿的大門,沈璃在外面靜靜等了一會兒,忽聞裏面咳嗽了兩聲,才道:“何事?”

這個聲音她從小聽到大,但今日,這聲音裏卻多出了許多掩飾不住的疲憊和沙啞,這一瞬,什麽陰謀猜忌都被沈璃拋在了一邊,她推門進去,熟悉的繞過屏風,走到裏榻,看見臥在床上的魔君,沈璃神色一痛:“怎麽傷還沒好?”

看見沈璃,魔君立時從床上坐起身來,因太過激動,又狠狠咳了兩聲。

沈璃在他床邊坐下,輕輕拍了拍他的背,魔君探手將她手腕拽住,捏得那般緊,像害怕她跑了一樣:“阿璃,我知道你沒那麽容易死。”他邊咳邊道,“師父一直相信你還活著。”

沈璃在這一瞬便紅了眼眶:“師父……徒兒不孝……”

魔君搖頭:“回來……咳!回來就好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沈璃的身世就要揭曉啦~我瞅瞅有木有人猜得準~~啊~瞬間有一個想搞活動的想法,要是有人猜準沈璃的身世,那就微博私信我,留下地址,讓阿九送一個月餅吧~

怎麽樣~有木有人想玩啊~扭~

我琢磨了一下,補充規則:

1.為防猜中的人太多阿九這個窮貨送不起……orz,咱們就按照順序,限猜前三名中的人可得月餅。

2.僅限在*本章節留言的讀者~這樣比較阿九方便對比時間

3.明天,也就是15日,沈璃的身世便會在正文中揭曉啦,到時候作者有話說裏面會公布獲獎的人。獲獎了求主動聯系我留地址!

不過阿九覺得……約莫是沒人猜得到的╮(╯▽╰)╭【這是求拍死的節奏

阿九今天蠢爆了,昨晚寫好了稿子存好了稿就睡了,居然沒有改存稿箱的時間!以至於稿子一直沒發出來TAT原諒我這個蠢B……orz

70V章

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,仿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,沈璃輕輕拍了拍他的背,輕聲詢問:“上次受的傷怎麽還沒好?”

魔君搖頭:“不過是近幾日累了……”他話未說完,握住沈璃手腕的手倏地一僵,而後將沈璃的衣袖推上去,把住沈璃的脈,沒一會兒,他一聲嘆息,語氣中情緒難辨,“那顆珠子……終是被你全然吸納了。”

沈璃拍撫她後背的手微微一頓,聲色微沈:“師父,沈璃有事要問。”她琢磨了一番語言,“此次遇險,阿璃有幸得行止神君相助,而後另有一番奇遇,助我療傷的那位高人說,這顆碧海蒼珠更像是妖的內丹,而師父你教我修習的法術靈力皆與這碧海蒼珠相克,師父……”

“你既已知曉這麽多,事情也進行到如今這一步,我便不該再瞞你。”魔君悶咳兩聲,“你將我扶到書桌旁,我們換個地方聊。”

又是那個書桌下的傳送法陣,像上次魔君將碧海蒼珠給她時一樣,法陣將兩人送到寂靜如死的神秘祭殿之中,殿中高臺上供奉著的珠子已經不見,魔君推開了沈璃,不讓她繼續攙扶,她緩步上前,取下了面具,變幻身型,恢覆成了女兒身。

高臺之前,她靜靜立了一會兒:“已經是許久之前的事情,久到連我也記不大得細節了,可是,你母親與我一同在此參拜先師的模樣,我卻一直記到現在。”

“我……母親?”

“你母親比我稍晚三月入門,拜師之後與我同住一屋,每日皆與我同來參拜師父,她性子隨和,得師父喜愛,便也時常侍奉師父左右,師父愛煉藥,偶爾也會傳習她一些煉藥制物之術,她天賦聰慧,不肖三年,師父門下便是她承了師父最多本領。這本是一件好事,但……”魔君垂下眼瞼,“先師心中尚有他念,煉制之術越高越無法安於現狀,最後,他制出一種怪物,而那樣的怪物,你已與它們交過手了。”

沈璃聲色沈重:“是墟天淵中的妖獸?”

“沒錯,你母親與我的師父,正是魔界前任君王,六冥。”

魔君踏上高臺,手指輕抹那供奉珠子的祭臺上的塵埃,“第一只妖獸成功做出來的時候,身為師父門下弟子,人人皆是高興激動的,大家都知道,這於魔界軍隊而言,可是一個大殺器。然而當妖獸陸陸續續毫無節制的被師父制造出來後,場面開始有些失控,在偶爾管轄不當之時,妖獸會將同門弟子拆吃入腹,也有妖獸逃竄出去,傷害魔界百姓。

“朝中抗議之聲漸重,然而師父仍舊一意孤行,不停的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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